三人小心翼翼,到了那密室门侧,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息,只听密室中传出倾酒之声,一人道:“老爷请喝一杯。”
萧飞雨突然咬了咬牙,一把抱起展梦白,朝唐凤一拧头,唐凤也咬了咬牙,三人一齐向外冲出。
密室中“搜魂手”唐迪正在伏案作书,突觉门外光影一暗,掷笔叱道:“不好!外面有人,追!”
短短七个字说完,他身形已在门外,只见前面果有两条人影,一闪不见,也瞧不清究竟是谁?
另两人也窜了出来,面色更已骇得煞白。
唐迪沉声道:“计划已变,你两人拿了盒子,即刻随我动身,外面早有埋伏,这两人无论是谁,都逃不掉的。”
口中说话,脚下不停,急风般追了出去。
这时萧飞雨等三人已到了地道尽头,唐凤当先,但情切惊慌之下,她一时竟寻不出那出口的枢钮。
但闻唐迪叱咤之声,越来越近,萧飞雨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,她将展梦白安危看得实比自己性命还重。
唐凤突然轻呼道:“找到了。”
萧飞雨大喜道:“快……快……”
只见唐凤手掌不住颤抖,竟似已失去按钮之力,而“搜魂手”唐迪衣袂带风之声,已近在咫尺。
萧飞雨只觉眼前一暗,原来冷汗已流下眉睫。
忽然间,天光一现,出口已开,萧飞雨三人如蒙大赦,嗖地掠了出去,但双足仍是发软,几乎跌倒在地。
三个人乍见天光,眼帘一阖即张,转目望处,又不禁叫得一声“苦也!”外面左右两边竟有十余条劲装佩刀的大汉,在四下巡逻,只是这些大汉都想不到敌人会自地道中出来,是以身子都面朝外面,还未瞧见萧飞雨等三人,前面虽无巡弋,但马嘶声声,黑压压一片,都是马群。
要知四川唐门贺喜之人,大半乘马而来,这里便是唐宅为他们辟出的歇马之地,贺客来自八方,马群何止千百,成群挤在一起,端的无人能够飞渡,是以前面虽然无人巡弋,却比两旁还要凶险,萧飞雨一眼扫过,便知道自己此番仍是前后受敌,今日要想冲出此关,实比登天还难。
只听唐迪在地道中大喝一声:“莫让奸细逃了。”两旁大汉一惊回身,“呛嘟”拔出腰刀,厉喝着扑了上来。
唐凤生怕被人瞧见,竟不逃避也不迎敌,而先以手掩面。
萧飞雨更不敢放下展梦白,突然顿一顿足,向马群冲了过去,唐凤此刻便是火坑也要跳的,何况马群,自也随入。
唐迪也已跃出地面,厉喝道:“这两人逃入马群,实是自寻死路,传令弓箭手伺候,莫要放走一人。”
一条大汉应声喝道:“马栏中已混入奸细,弓箭手四面伺候着,只要有人自马栏中逃出,只管放箭。”
马栏围以绳索铁线,四面本有看守之人,此刻一声声传呼下去,四面八方都响起喝声,声势端的惊人。
萧飞雨何尝不知道自己已逃入绝地,但此时她实别无选择之路,只好能躲过一时便算一时了。
但她深知唐门暗器厉害,哪敢在马背上飞跃,一入马群,便钻入马腹之下,那马群拥挤不堪,草地上不时可望见一堆堆马粪,一阵阵臭气扑鼻而来,他三人在马腹下又热、又闷、又臭、又是担心害怕,还得时时留意,不让马群的铁蹄踏在面目之上,那滋味真是笔墨难以形容。